女大学生见网友出事之后,我在她包里找到一根用过的针头 | 街头猎人002
「街头猎人」是魔宙出品的半虚构故事栏目
由夜行者朴飞讲述多个城市街头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新闻而进行虚构的特稿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伙,我是朴飞。
我不爱玩密室逃脱,主要原因是不安全,逼仄、黑暗、封闭,出点事儿很难被发现。
这不是我小题大作,很多不正规的密室逃脱有“擦边球”服务。
如果你是个姑娘,自己去玩密室逃脱,可千万注点意。
环境一黑,总有人会起坏心思
我听过很多密室逃脱的意外,但没有比去年那个活儿更邪门的。
2021年9月,我的微信响了,有人加我好友,说有事要我帮忙。
一般有介绍人的人,我才会通过
对方说他姓唐,想让我查查他女儿唐珂,海淀一所大学的研究生。
我问具体啥情况,他支支吾吾,说最好当面聊。我说行,跟他约在雍和宫旁边的Costa见面。
五道营胡同口,年轻人很多,他家的Dirty还不错
我和助手冯凯到咖啡馆的时候,老唐已经到了,五十来岁,站起来跟我握手。
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女人,四十来岁,老唐说是他的妻子,唐珂的母亲。
老唐在大学教音乐,妻子也是大学讲师,二人戴了一样的银项链,挂了个挺特殊的图案。
我问怎么回事,老唐把手机递给我,让我先看。
手机上是个监控视频,红外镜头拍的,一个扎马尾的女孩,站在狭长的走廊里,突然尖叫起来,头把墙撞得邦邦响,撕扯身上的衣裳。
画面一跳,女孩全身赤裸,抱着双臂跑出了画面。
老唐给我看到的视频
视频里的女孩就是唐珂,发生地是一个密室逃脱店。
老唐说,“视频我剪过了,意思你应该能明白。”
唐珂是被民警送回家的,精神状态很差,把自己锁在房间十几天,吃喝拉撒都在屋里。
老唐跟妻子商量,最后把唐珂送进了安定医院。
老唐说,唐珂从小就规矩文静,找到我,是想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成这样。
我说唐珂有没有什么病史,老唐说女儿打小就有哮喘,但控制得不错,其他啥病都没有。
我问唐珂有没有亲近的朋友,可以打听点消息。
老唐说女儿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即使上了大学,也主要住在家里,没啥朋友。
我说那这可不好查,老唐说让我多费心,开价20万。我说不敢保证,先试试看。
出了门,冯凯去车库开车,我说先去三里屯,唐珂出事的密室逃脱看看。
密室逃脱开在三里屯附近一个旧商场里,因为疫情,很多商户都关了门。
店铺关门了,商场就变得有点阴森
整个三层都是密室逃脱店,大概五六家,一半没开门,透过玻璃门看到宣传海报。
唐珂出事的店叫魔城,今天也没啥生意,店员都穿着NPC装扮,坐在门口抽烟。
我说我是唐珂的表哥,来问问我表妹的事。一个三十来岁男人接待我,说他是这里负责人,叫他小杨就行。
小杨带我和冯凯,到唐珂出事的密室里看了看,是一个民国恐怖主题的密室。
冯凯说唐珂不会是吓傻了吧。小杨说不能,这还没到吓人的场景呢。
除了房梁上一根白绫,确实没什么跟吓人沾边的东西。
我说想看看监控,小杨说可以,本来监控视频都两周就清,他特意留了个心眼,把出事那天的视频保存了。
视频比老唐的多了大概三分钟,唐珂撕掉衣服跑出去了,没有其他线索。
小杨说那天是他报的警,唐珂走的时候,他把他的夹克给唐珂裹上了。
我问,唐珂撕掉的衣服怎么处理的。小杨说没处理,她朋友带走了。
我问什么朋友。小杨重新打开视频,在画面里指了个女孩,说就是她,跟唐珂一起来的。
和唐珂一起来的女孩,看不太清楚
唐珂的东西被收在一个储物篮里,当晚就被这个女孩收走了,但没收拾干净,落了一样东西。
我问啥东西,小杨说他去找找,等一会,拿了一只注射器过来,旧的,用过了。
2毫克的小剂量注射器
我问小杨,那天登没等记这女孩的信息,小杨说唐珂和那女孩是临时拼车的散客,交了钱就让进了。
小杨跟我加了微信,说后面有啥事随时问他。
出了商场,我跟冯凯去附近的陶陶居吃饭,点了烧鹅,味道比较一般。
北京陶陶居的烧鹅,跟广州的比差远了
冯凯说,老唐不是说唐珂没啥朋友,这不有人一起玩么。
我说这很正常,你妈也没管住你小时候交朋友。冯凯想了一会,说也对,低头扣手机。
我说你干啥呢,冯凯把手机递过来,说飞哥,你看我发现点啥。
手机上是小红书的一个用户主页,叫随风飘散,空号,啥也没发过,0粉丝,5关注。
冯凯说这是他用唐珂手机号搜出来的。我问这是不是唐珂用的号。
冯凯说非常可能。他点开其中一个关注,是个女孩,主页第一屏就发了她和唐珂的合影,两人搂在一起,关系亲密。
唐珂唯一关注的小红书账号
我把女孩的照片发给小杨,过了一会,小杨回复了,说拿走唐珂衣服的就是这女孩。
我翻了翻女孩的照片,发现她就在三里屯一带活跃,冯凯说飞哥,你觉没觉得这女孩不太对劲。
我说我又不瞎,这应该是个从事性产业的女孩。
辨别这样的人并不困难,看评论区就可以了,性服务是违法行业,所以从业者会经常更换地方。
小红书或者抖音等评论区,就成了圈子里人打听新地址的渠道。
看美女看帅哥都可以,就是别瞎看评论区
冯凯在小红书上发了一条私信,对方叫西西,说白天已经满了,得晚上八点以后有空。
趁这个空,我先把注射器送到一个朋友那里,帮我化验一下,注射过什么药。
完了又到Lounge喝了点东西,看时间差不多了,冯凯发了条微信,过了一会消息回来了,可以去了。
按照西西的指引,我俩进了工体对面一个小区,坐电梯到17楼后,等了一会,有扇防盗门开了个缝。
在电梯厅,冯凯说他还挺紧张
冯凯说还挺警惕。我俩进了屋,是个简单的一居室,屋里光线很暗,墙上挂了几条粉色的灯带。
西西穿紧身的短裙,看到我俩吃了一惊,说咋是两个人,俩人一起要加钱。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还挺舒服,说我就问个事,其他服务不用,钱照付。
西西紧张起来,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我说别紧张,我们问点唐珂的事,其他事不关心。
西西说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唐珂,她明显紧张了,说话声音也变了。
冯凯说你咋变成男声了,西西说你还不知道我是TS,约人都不看清情况吗。
TS是Transsexual的简写,意思变性人,通常是指的想变成女人的男人。
她们通过服用雌性激素或其他药品,改变自己的第二性征,让外形更接近女人。
但服用雌性激素并不能完全改变他们的声音,需要训练发声,才能像女性一样说话。
网上有女声训练方法
我问西西和唐珂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起玩密室。
西西说她跟唐珂是朋友,朋友一起出去玩,需要什么理由吗。
据西西说,出事的前几天,她就跟唐珂就约好了,见面当天,唐珂脸色不太好。
西西问她怎么了,唐珂说没事,就是没休息好。
游戏开始后,屋里太黑,西西也没留意到唐珂的变化,十几分钟,就发生了视频里的一幕。
西西说因为她的职业缘故,警察来了之后,她就没露面。
“别说我了,你见警察不害怕?”
我问西西,跟唐珂怎么认识的。
西西说,我俩本来是网友,因为能聊到一起去,然后见面成了朋友,就这么简单。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我,因为我的外形,我的职业,但我只是个人,跟你们一样,普普通通的人,我不想解释我的所有行为。”
我说我想看看唐珂留下的东西,西西说可以,她都收好了,想等唐珂好了还给她。
西西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纸袋子,掏出手表、唇膏、护手霜、隐形眼镜盒一堆零碎,和一叠衣服。
就是这样的一只纸袋子
我简单翻翻唐珂留下的东西,问西西怎么没有唐珂的手机。
西西说不知道,所有东西都在这里。那天两人是约好在密室逃脱门口见面,没见过唐珂用手机。
这几天,她打过唐珂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问西西,以她的了解,唐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西西想了一会,说挺复杂的,唐珂表面上很文静,其实内心挺叛逆,但性格又比较封闭。
“有一回小柯问我,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吗,我没法回答。”
冯凯突然喊我一声,说飞哥,你看这是啥。
一条女性内裤放在茶几上,奇怪的是上面的图案,一个奇怪的弥勒佛像。
谁会给内裤上印弥勒佛,太奇怪了
我让冯凯给图像照了相,离开西西的住处。冯凯在开车,我把刚拍到的照片,用购物软件扫了一下,扫出了一个叫防出轨内裤的东西。
防出轨内裤,据说这双眼睛能震慑企图勾引自己男朋友的人
冯凯乐了,说这玩意真管用,我问你怎么知道。
冯凯说你想,俩人开了房,裤子一脱,看见一个弥勒佛冲你笑,搁谁都得吓一跳。
我说还有个发现,我在一个大学论坛的帖子,找到了弥勒佛同款内裤,而且有人在张罗团购。
学校论坛是校内网,不能直接访问,我大学是学信息技术的,把链接发给我一个室友。
我还把唐珂的电话发给他,让我帮我监测一下,定位一下基站,看手机在什么地方。
信号基站,如何用基站定为手机位置,我有机会给你们细说
过了一会,他回复我了,说手机没开机,定不了位,等开机再联系我。
接着又发我一个链接,说已经绕开了校内网络的封锁,可以直接进论坛。
这个帖子建立在一个叫“芬芳人生”的板块,我翻了一下,这是一个讨论选修课的板块。
这门课叫形象与能量的成长和管理,是个线下选修课。
我查了一下上课信息,第二天我提前借到两张学生证,防止门口被人拦住,跟冯凯一起,到大学蹭课。
上课时间在下午,一个小阶梯教室里面,男女都有,我俩坐在最后面,讲课的是个中年女性,留短发戴眼镜。
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阶梯教室
主要讲的是传统文化,给我俩差点讲睡着了。
冯凯说飞哥,咱俩听这个能学会算命不,我说别哔哔,就当陶冶情操了。
调查就是这样,你不能指望每次调查都能有进展,很多时候做的是无用功,没办法。
听到后半夜课的时候,女讲师讲到了女性的身体藏着一种能量,衣着形体不对,就会泄露能量,伤害自己和伴侣的运势。
还系统地介绍了女性如何旺夫,男性如何保持自己的能量,不泄精元,分别领着男女生朗读原则要点。
前一阵,有人把这套课程内容传到了网上
冯凯被领读声吵醒,听了个大概,说这不就是他妈女德和男德吗?
我说卧槽,冯凯问咋了,我说你仔细看看。
冯凯说卧槽,讲课的人竟然是唐珂的妈妈,换了个装扮,我俩都差点没认出来。
冯凯说这也太他妈巧了。我说这不是巧,你再想这件事,就清晰多了。
唐珂的父母是这种男女德观念的信徒,肯定对唐珂在这些方面要求很严。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是家丑,不让我们见唐珂,可能不是不方便,就不想吐露太多的信息。
冯凯说也有一个好处,出钱比较大方。
下课以后,我俩出了学校,在路边抽根烟。
坦白的说,我有点丧气,查了半天,虽然掌握了不少信息,但是又感觉什么也没得到,事情又回到起点。
正抽着烟,来个电话,说注射器的事情查出来了,成分是三种精神类处方药:盐酸异丙嗪注射液、地西泮注射液、盐酸丁丙诺啡舌下片。
盐酸丁丙诺啡舌下片,一种戒断期使用的镇痛药
据朋友说,把片剂磨成粉,和两种注射液混在一起,就是一种简易的毒品。
冯凯说破案了,唐珂发疯,就是因为注射了毒品呗。
我说确实很可能,但只有这个结论,还交不了差,毒品怎么来的,怎么吸的毒还不知道。
电话又响了,是定位手机朋友打来的,说唐珂的手机开了,
位置定在西红门的荟聚商场,我俩上车赶往南五环。
刚到草场地,还没下车,电话又来了,说不对,信号走了,一直在移动。
我们一路追着信号,上了五环,追到一半我们就已经锁定目标了,手机在前面一辆白色的宝马3系车上。
我们把这车跟了一路
我们跟着宝马下了五环,来到青年路附近,一个叫金隅泰和园的小区。
车上下来一个,扎着脏辫,手臂脖子上都有纹身,鼻子上打着鼻环。
金隅泰和园小区
我们跟着他开门禁,进到楼里,上了电梯,看他按了17层,我按了18层。
脏辫一直盯着我,突然问我是不是韩国人,北京口音。
我说不是,我也是北京人。脏辫儿说,口音还真听不出来,他还以为是哪个韩国明星。
电梯到了17层,脏辫出了电梯,冯凯跟着出去,我没动,到了18楼,又从消防梯下来。
冯凯说:“丫住1702。”
我把偷拍脏辫男的照片发给老唐,问他们认不认识,老唐说不认识。
冯凯拿着手机,说你看看,难怪我觉得丫眼熟。
脏辫是唐珂小红书关注的另一个博主,叫王啸,备注介绍是穿刺艺术家。
动态全是一些刺青和穿刺照片,唐珂给他点过不少赞。
1702的门响了,我俩闪进楼梯,王啸又出来了,手上拎着一个黑袋子。
王啸下了以后,我让冯凯下楼盯人,我走到1702门口按门铃,里面没人应。
我拿出猫眼反窥镜,从猫眼看进屋里,只看到很多大大小小的纸箱子。
猫眼反窥镜,可以通过猫眼从屋外看到屋里,为防止被反窥,建议大家使用电子猫眼
王啸家装的是最简单的A类锁,开起来不难,只是我很久不开锁,手有点生了,花了好几分钟才打开门。
这是一个一居室,没有住人的痕迹,客厅扔的都是纸箱子,进入卧室,发现里面放了几个大实验室恒温箱。
恒温箱,箱内温度可控,药物不失活
打开恒温箱,里面放满了盐酸异丙嗪注射液、地西泮注射液、盐酸丁丙诺啡舌下片。
基本可以确认,王啸是个违禁药贩子,而唐珂的药很可能来自这里。
我给冯凯打了个电话,把我这边情况告诉她,问他人现在人在哪。
冯凯说,又开车跟出来,还在五环上。过了一会,冯凯微信给我发了个定位,在草场地。
我跟冯凯的聊天截图
草场地因为离798艺术区比较近,住了不少搞艺术的,所以在北京城中村里,格调不太一样。
我打车到村口,冯凯的车停在路边。
我敲了下窗户,冯凯从车里出来,带着我穿过几间瓦房,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来到一家二层楼。
白瓷砖,窗上贴着针灸宣传图,和一张“往生养生”贴纸,像是个中医馆。
大概就是这样一张贴纸
冯凯说:“这大半夜的,王啸怎么跑这儿干啥?”
我说也不难猜,他提了个黑袋子出来,里面指定是违禁药。
冯凯说,那咋办,我说好办,他进去多长时间了,冯凯看了一眼手机,说他十点半到这的,大概一小时。
他来这以后,还零零散散进去好几波人。
我说行,那咱再在外面等一会,村口那边有个自选麻辣烫,咱去吃一点。
这才叫麻辣烫,而且就应该晚上吃
我俩做了吃了点,一人喝了瓶啤酒,挺舒服。
我看时间,一点多了,跟冯凯说,中医馆里的人应该到位了,报警吧。
冯凯打了110,举报中医诊所里面聚众吸毒,不到十分钟,警车就来了。
警察敲门不开,一刻也没等,直接就破了锁,我们跟着警察一起进了屋。
一楼确实是中医诊所,放着几张针灸床,一楼只有几个人,举着手说自己啥也没干。
我上了二楼,直接开了眼界,没见过这么刺激的。
墙上有巨大涂鸦,画着恐怖的行刑场面,还有几个大字:“欢迎来到地狱”。
一个长发女孩,全身赤裸,从脖子到脚跺,秘密麻麻扎的都是又细又长的银针。
女孩趴在地上蠕动挣扎,像蛇在蜕皮。
我没有密集恐惧症,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空气里有一股呛鼻的味道,冯凯直打喷嚏,说谁骂他,我说是大麻的味道。
在二楼最深处,我找到了王啸。
他瘫在一张椅子上,注射器扔在地上的的铁盘子里。
他拿出一把刀,划拉开自己胳膊上方,往一只量杯里放血。
但是他显然已经没啥意识了,准头不行,血从量杯外流在地上,顺着地板蔓延开。
下楼之后,冯凯说我他妈活了二十多年,这是我见过最变态的事情。
中医诊所里的好几个人,被送进了医院,万幸没出人命,两周之后,王啸被送进看守所。
托了朋友关系,我获得一次在看守所见王啸的机会。
王啸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显然还没完全恢复。
我问他唐珂的事,王啸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唐珂是谁。
“都无所谓了,这种小丫头片子,啥都不懂,处理起来都简单。”
后来从警方的审讯记录上,我才知道王啸一直在组织一个叫“死亡体验馆”活动。
他在线上线下,组织了一群寻求刺激的人,以吸毒和自残的方式,体验死亡的感觉。
据王啸自己说,艺术从业者、高校女学生是他的主要组员群体,除了唐珂以外,至少有十几个女学生参加过他的活动,甚至还有中学生。
“现实中越压抑的人,到我这爆发的力量越大。”
王啸形容他的组员时,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把最后的调查结果,打电话告诉老唐,电话那端静悄悄的,一声都没有,我一度以为断线了。
我说完以后很久,老唐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我微信收到老唐结下的尾款,等我再回他消息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被拉黑了。
冯凯说,这老唐啥意思,他意没意识到唐珂的问题,是他和唐珂妈妈造成的。
我说不知道。冯凯说那咱们咋办,就不管唐珂了。
我说人想改变自己的命,只能靠自己,唐珂去认识王啸,其实就是做出抗争的选择,不要小看她。
冯凯说行吧,人活着也太他妈难了。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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